深夜有思
唐代诗人李白深夜孤枕难眠,世间便有了千古佳作《静夜思》,寥寥二十个汉字,意境却是无穷。
今夜,我也难入寒衾,仗着头脑尚未发热,独坐灯盏下,感慨汹涌袭来,让我难以招架。 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写点东西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在深夜尤为刺耳,我依然是我,键盘却取代了跟随多年的那支笔。 于这样烦躁的夜晚,没有了那年的阳光,那年的窗台,那年的桃木椅子,还有那醉人的笑。
还清楚的记得上课帮别人传纸条,背地里给老师起外号,亲切还是幼稚?现在我仍然没有搞明白。 每年的六月的那几天,我总会想起你们,想起那些陪伴了我三年的人们,我们已经很少联系,你们或许已经忘记我了吧。
还是很怀念每天洒落在窗台的那米灿灿的夕阳,借着余晖,我静静欣赏着深秋随风而舞的那片银杏叶子,像蝶,却只是无力的下坠。 那片片飞舞的蝶载着我深沉的思念,不舍的无力飘摇,那么沉重,那么留恋,同时又是那么无奈,可悲的是它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
不管时间怎样匆忙,怎样马不停蹄,每个人心底都会为某个人留下一方无法取代的位置,枷锁,桎梏,那么难以浸入。 谁都有过年少,谁都经历过无知,谁对谁在那时有了感觉?谁在那段岁月里又为了谁而轻狂?复杂的我,两面的我,难懂的我,血气方刚,寸柔断肠,时而狂放不羁,时而却又懂了黛玉葬花的悲凉。
我是一棵树,静静立在那里,任凭阳光恣意挥洒在我满身的翠绿上,我本可以参天,如今却只能平庸。 现实毕竟是现实,再伟大的理想在它面前依然会变得无力,苍白的无力。 前年的那个盛夏我还在策马向高考冲刺,任凭汗水泪水滂沱如雨,没有拭汗的巾,也没有擦泪的帕,我就这样踩着荆棘走了过来。 “风住尘香花已尽, 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没有哪个诗句更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如风如雨。 耳边徘徊的是林肯公园的那首狂躁的摇滚曲《Numb》,灵机一闪,切换成了钢琴版,意境却又截然不同。
本是狂躁的摇滚,此时此刻却变得宛如清照的词,哀怨中透着彷徨,无奈中渗透着冰冷的凄凉。 仓皇间,我似乎懂了,事物都有它的多个层面,至于你想看到哪个,完全取决于你看待事物的方式和角度。 世事如此,事犹如此,况人乎?再多的仇,再多的恨,今夜也都随着那断断续续的琴声远去了。
此时此刻仿佛我已进入了高天银雪的世界,一个人孤舟蓑笠,持一柄钓竿,悠然自得,垂等柳河东的那场寒江雪。 不知不觉中又多说了这些不知所云的话语,都是高考惹的祸,它无意中勾起了我对从前的那缕将断未断的思念。 至此,从前的那个人又掠上了我的心头,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是隐隐的痛?揪心的痛?幸福的痛?还是难以承受之痛? 虽然已经不再联系,但是每次上线依旧会特意的去看一下她的头像,期待着下一秒钟那个灰暗的头像的闪动。
时光有时候走的并不很匆忙,才短短的两三年,却感觉仿佛已过了千万世,熟悉到生疏,再到陌生,最后形同陌路,成为路人甲乙。 一个简单的名字,两个简单的字,却无时不牵动着我的心弦,那根弦已经多久未动?任时光将它摧残,成为断弦。 看到她空间的新的动态,看到她新的生活环境,新的笑容,还有那新的男友,往昔的伤口瞬间爆裂,血涌如柱。 我们本是平面上的两条平行线,未成想,到了三维空间依旧没有交互的可能,或许这就是佛家的无缘吧,可我依旧心有不甘。 顺天命悲,逆天命死,在这悲与死之间我应该怎样取舍,是否一死意味着永久的生?如果是这样,我毅然选择后者。
渐渐地,隔着那米阳光,我清晰的看到,那片随风坠落的银杏叶,它挣脱了树的挽留,绝然投入了大地的怀抱。 风不停的呼啸,但它依旧没有克服地球的引力,百折之后,那阵狂妄的风果断选择了放弃,无疑,它是明智的。 而我,我呆呆立在原地,眼睛里一片茫然,茫然到不知所措,茫然到不知该如何表达,如何放下心里的那个囚笼。 总有一天,我会老去,我们都会老去,叶落归根,我们都会摆脱臃肿妖娆的躯壳,渗入这片广阔的土地,化作春泥。 我们在地下经历了太多阴霾,太多晦暗,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在下一个春天相遇,然后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