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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几辈子血霉才会最后嫁给他们?

Sat Mar 25 2023 17:26:15 GMT-0700 (Pacific Dayligh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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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两个作家重新回归了主流的视线。

一个是已故的著名诗人顾城。

有个坐标新西兰的女生发帖说她现在的leader是一个在新西兰长大的华人,但一句中文都不会说,甚至连一个汉字都不认识。

她好奇问起对方的父母,这位leader说父母早逝,她无意中触到了伤感话题,连忙就此打住。翌日一起吃午饭时,领导倒是主动向她提到“我的父亲生前是位诗人,你有可能读过他的诗”。

“他叫顾城。”

没错,就是写“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要用它去寻找光明”的那个顾城。

顾城的人生比这句诗更令人震撼,搞小三,跟妻子情人一起岛城三人行。

情人后来卷走家里的钱跑路了,妻子也不堪重负爱上了别人决定离开。他苦苦挽留未果,于是用斧头将妻子残忍劈死,然后上吊自杀,魂断激流岛,留下了只有六岁的独子小木耳。

突然就理解了长大后木耳为什么一句中文都不识。

这是姑姑顾乡的决定,也是她能给这个遗孤最好的保护,用心可谓良苦。他也许隐隐约约听到过关于父母的传闻,但只要不学中文,不识汉字,甚至不碰文学,他就走不进父亲的文字世界,感受不到他的疯狂与偏执,他就能相信,自己一直被这个世界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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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的木耳成绩不错,学了理工科,从新西兰最好的大学毕业后从事了IT行业,性格阳光开朗,活出了与父亲完全不同的人生,成为这出悲剧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不幸之中的万幸。

另一个要聊的是曾经跟余华苏童莫言齐名的先锋派作家马原。

马原消失在公众视线其实蛮久了,直到去年6月他主动发微博,宣告自己只有13岁的儿子马格死亡的消息。逝者为大,彼时不明就里的人们对这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亲更多还是抱以同情。

而真正令这件事得以发酵是几天前【人物】杂志的特稿【城堡里的马原】,马原的后半生才终于得以还原。

2008年,他的肺部查出肿瘤,决定采用“换水”治疗,由上海搬到海南。2011年,他应朋友之邀来西双版纳的南糯山游览,对这里一见钟情,最终买下地,修建了属于自己的城堡,携第二任妻子李小花与两岁的儿子马格搬了进去。

马格有先天性心脏病和马凡综合症,但是每天为自己注射胰岛素的马原却拒绝让儿子接受西医的治疗。

无论妻子怎么劝说,他都不为所动,执拗地坚持自己的看法:这些东西治也治不好,干嘛要费神呢?

分歧最终的结果只是在孩子九岁那年将他送到擅长中医的朋友妻子家中调理了几个月,无果。

马格的病情日渐严重,他去南京找同父异母的哥哥马大湾玩,哥哥发现了异样,带他去医院查出心脏二尖瓣膜闭锁不全,需要做微创手术。但被马原坚定地拒绝:心脏不能动,甚至脑子也不能动。

更讽刺的是,马原后来因为严重心衰全身浮肿进了医院,自己倒先接受了治疗,最终才不再反对儿子治病。

但马格没等来手术这一天。

2022年的儿童节,他倒在了洗手间,因为南糯山山高水远,救护车开了足足一个小时,延误了最佳救治时间。

这个圆圆脸,笑容灿烂,天真淳朴,特别懂礼貌,看起来比同龄人稚嫩很多的大个子男孩,生命被永远定格在了13岁。

儿子走后,马原还在自我安慰:他(马格)没被人骗过,欺负过就走了,生命里没有丝毫这些东西,多美好啊。

整篇特稿令人窒息,这个男孩但凡出生在一个心智健全的普通人家,都不会是今天的结局。

马原按照自己的意愿牢牢控制着马格的人生,拒绝为他治病,甚至拒绝让他完成最基本的九年义务教育。

马格根本不喜欢这样的田园生活,更不想做所谓的“茶农”。他生前常常发呆,无所事事等太阳落山,无数次表达自己想去上学,想有朋友一起玩,也曾抱着篮球在家门口拦车,坐到山脚下去找同学打球。

马原的城堡与顾城的激流岛,是作家深深眷恋的精神乌托邦,也是囚禁他人的樊牢。

马原沉迷的陶渊明式的归园田居,是李小花日日打扫遍地鸡粪,清理鱼塘落叶的结果,喝的茶叶是妻子自己爬山采摘的,连刚需的食物和日用品,也是李小花每周开着皮卡下山采购来的。

“他喜欢的那些东西,都是别人做出来给他喜欢的”。

美是需要代价的,可这代价是背在别人身上的,他只负责欣赏。这座他想呆上一辈子的城堡,妻子无时无刻不想逃离。

我仿佛在李小花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谢烨。同样是照顾巨婴的男人,被洗脑,被操控,由盲目崇拜到心生恐惧,在这场婚姻里没有任何的话语权,甚至连当好一个母亲的权利都没有。

谢烨深爱她的小木耳,可是顾城容不得自己的“女儿国”有第二个男性,即便他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嫉妒儿子分走了母亲那份原本给自己的爱,于是逼着妻子把孩子送走。

马原活在按照自己一厢情愿打造出的“童话世界”里,奴役妻子,以爱之名剥夺原本属于孩子的一切。

在宛如邪教的婚姻中,两个女人,一个献祭了自己,一个献祭了儿子。

城堡的外在与内部,恰是作家一体两面的折射。

从外面看,这座童话式的城堡拥有“七扇窗,360度视野,看起来通透明亮”。

然而走进去,“客厅进深太大,光线只能抵达三分之一。出于安全的考量,窗户被设计成一体式无法打开,只在其中两个三角尖上开了几个小洞通风。一套两场两短的深色木沙发摆在中央,看上去和房间的空气一样沉闷滞中重,马原现在经常躺在那里”。

这段描写像极了【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爱密利亚最后的归宿:所有的门窗都被钉上了木板,只剩二楼的一扇窗,下午热得最让人受不了的时分,会有一张可怖的、模糊不清的脸停留在窗口。十二个苦囚犯经过,唱出一首哀歌。

放眼古今中外,十个男作家九个都是渣,绝不是巧合。不疯魔不成活,自恋、疯狂与偏执,造就了他们的才华,也摧毁了他们的人格。

他们最擅长用浪漫至极的文字去掩饰自私与虚伪,他们在文中肆意挥洒对爱人和子女深情款款的爱,就像写小说一样,爱的全然不是现实世界里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简单苍白的文学符号,一个臆想的,理想中的形象。

所以马原可以带着笑回忆儿子,将他的离开视为一场美好。好像儿子是泡沫中诞生的维纳斯,从虚幻中来,回到虚幻中去,只是做了一场梦,过后就像粉笔字一样抹去。

他曾用橘子做道具,告诉儿子一只橘子从一只手到另一只手,对于原本空着的那只手来说,“无中生有”的过程就是虚构。

他不知道橘子并不是虚构,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儿子也不是他笔下的文学作品,而是有血有肉,真真切切在这世界上活了13年,然后带着无限遗憾离开的。

他们甚至连自己都是臆想出的,一个伟大的浪漫的全能的救世主,控制一切,主宰一切,救赎一切。万物要按他们那套强大的逻辑去运转。

马原把城堡取名“格湾花原”,是他和两个儿子还有妻子的名字,但事实上,这城堡牺牲了所有人,只成全他一个。

周国平当年出书记录与妞妞相处的五百六十二个日日夜夜,细腻的文字曾经感动多少人——如果你不知道他从妞妞确诊的那一刻就坚定地放弃了治疗。

顾城留给儿子的遗信我至今读到都忍不住流泪,然而那只是文字的把戏。

信的结尾写到:三木,愿你别太像我。

还好,这个孩子长大了,他真的一点也不像你。

他还写道:Sam,如果有一天人家告诉你,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很远的世界,回不来了,我希望你记着我一点儿。

还是别记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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