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灭共」为旗号、涉嫌巨额诈骗的中国商人郭文贵 ,曾经在海外华人世界中吸引大量对他深信不疑的追随者。在13日的庭审中,一名华人受害者作为证人出庭,她损失的金钱虽然不多,但详细讲述了她通过各种不合常理的细节,逐渐开始质疑郭文贵宣传与操作的心路历程。
住在新泽西州的吴敏然(音,Minran Wu)2001年移民来美,据她表示,最初在YouTube上接触到郭文贵的「爆料」后,她通过网络研究发现郭文贵的内容似「有据可循」,而有些听起来则更像街头传闻。不过,对郭最初推出的集资项目「法治基金时,她还是捐了1200元,帮助中国的受迫害者。
2020年,郭文贵推出了他的第一个投资项目GTV,号称要创建一个言论自由的网络平台,并许以高额的股份回报。当年5月,吴为此投资1万4000元,还加入了位于纽约的郭文贵追随者群组「香草山农场」,并帮助「农场」做志愿翻译工作8月,她将2万元积蓄以贷款的形式投给「农场」,而「农场」则许诺以相应价值的GTV股票作为回报。此后,吴还在郭的其他项目「G-Club」以及虚拟货币「喜币」(H-Coin)分别投资1万及4000余元。
吴敏然作证称,在相继投入了数万元后,她逐渐发现一些不合理之处。比如,郭在直播中大肆吹嘘GTV股票的价值「你无法想像」,而承诺的回报一次比一次夸张,先许诺17倍,后来又直接涨到100倍,后来直接宣称GTV的市值有200亿元。而在「农场」的贷款协议中,口头承诺中的GTV股票则只字未提,却用了大量篇幅详细要求成员不得攻击、抹黑、辱骂郭文贵本人、也不得随意评论GTV和郭文贵所成立的所谓「新中国联邦」事业。
2021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开始调查并退还GTV的投资款。吴敏然表示,权威机构的调查坐实了她此前的疑虑,而大量违反常识的细节陆续积累,「一件接一件的小事连在一起」,令她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骗局。
吴敏然表示,她在参与志愿工作时曾接触大量「农场」内部的法律及财务文档,发现一名郭集团前骨干,一口气开了170多个帐户。而根据检方提供的帐单,追随者投的数千万元资金在各种关联帐户之间转来转去,还有一笔3080万元资金从美国直接打到了阿联的阿布达比。吴当时认为,这些现象「不太合理」。而她在投资时被许诺的回报则几乎无一兑现,在她提出退款要求后,也遭百般拖延。
吴还提到,她所认为不正常的现象,还包括组织内部没有言论自由,批评郭或要求退款都会遭遇报复。而在美国政府开始调查一些团队骨干后,郭手下的追随者开始围攻异己,甚至对执法机构或联邦法官的家庭都敢下手。令她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个细节,即在围攻过程中有人受伤,而郭在随后的直播中对于伤者毫无人道关怀,只是一味强调「抓中共间谍」。
「怎么会有那么多中共特务混在我们身边?我无法理解,它只是个骗局。」吴敏然对陪审团说。在被检察官问到未来是否还会继续反共时,吴给予肯定答复,但表示她不可能再信任郭文贵,「他很会表演和欺骗。」
庭审现场,大量郭的支持者聚集在旁听席。每当吴敏然提到「骗局」或「骗子」等词语,旁听席中都会发出一阵骚动,间或能听到中文的秽语。而郭本人在被告席上则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