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终于到达格拉斯哥了,拖着120斤重的大箱子,有些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疲劳和困倦让我有点儿像梦游,倒是路人一个又一个地迎上来问寒问暖,然后笑盈盈地指引路线,其中一个老奶奶甚至一直带着我穿过两个街区,向格拉斯哥大学走去。
慢慢地从一种幻觉中“苏醒”过来,应该说是这种久违的热情唤醒了我,这个陌生的城市很快就熟识起来,苏格兰人的友好一直受用到今天。
那个老奶奶忽然停下了脚步,抬手指了指对面,我当时竟惊呆了:一座拔地而起、气势磅礴的钟楼,像童话中闪现的迷离和突兀,古老得像隔了千山万水。那一刻,我有一种彻底臣服的感觉;那一刻,永远地留在了记忆的深处。
太震撼了!仿佛五百五十多年前(格拉斯哥大学成立于1451年,到我留学时已经有552年的历史了)的风从那高处——Gilmore Hill——扑面而来。
主楼内侧的哥特式长尖石拱门和廊柱围成了一个梦幻的迷宫通道,一进一进的廊门通向东西南北,又在中心区高企的穹顶汇合,通透的布局仿佛是有意设计,吸引来自四面的莘莘学子,又送别去往八方的才俊,涨潮退潮似的,人海中矗立着这座不朽的灯塔。
宏伟、壮观的格大主楼被开尔文河(River Kelvin)环绕,水流的叮咚声仿佛是格大钟声的背景音乐,暗绿色的河水蕴藏着多少经年往事。
河边的Kelvin大道上,林荫遮蔽,草皮上嵌着一簇簇缤纷的花丛。在一个岔路口,坐落着Kelvin的塑像,这就是热力学奠基人开尔文勋爵——威廉•汤姆森。他是格拉斯哥大学的教授、校长,创立了热力学温标。
不过,“数风流人物,还看校门”。沿着主楼侧面的James Watt楼,来到大学的正面——Memorial Gate (纪念门)是铸铁的黑漆栅栏门,1952年建成,纪念格拉斯哥大学成立500年,上面一共有30位著名校友的姓氏,包括咱们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两个:Smith和Watt,即Adam Smith(亚当•斯密)和James Watt(詹姆斯•瓦特)。
名垂青史是中国儒生的人生理想,在格拉斯哥大学你可以看到“名垂校门”。
谁能想象,《国富论》的作者以及蒸汽机的改良者竟然是自己的校友!推开的这道门竟然是历史的一页!拿着地图,寻宝似地一路找下去,想把这本巨著读完,但草草地翻看些章节,抬起头仰望天空,小憩的当儿,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应该记住英国六个古老大学的名字(按成立时间先后排序):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圣安德鲁斯大学、格拉斯哥大学、阿伯丁大学、爱丁堡大学。
最古老的牛津有上千年的历史,而“最年轻”的爱丁堡大学也有500多年了。英国被称为人类近现代文明的发源地,实至名归!
除了校园内“骨灰级”的文物,“古老”还渗透在这些大学颁发的本科学位中。
竟有几个赫然印着Master of Arts(MA)、Master of Engineering(MEng)的学位,表面上看像是硕士学位,其实是学士学位,这也是历史的遗迹。
“大学越老越好”?这种观点有一定的逻辑性,特别是古老大学从校园外观体现出的历史沉淀和厚重感,常常对第一次身临其境的人产生巨大的震撼力。
但用历史的长短判断学校的档次,未免有些偏颇,也不符合咱们中国人了解英国大学的基本思路。
咱们中国人了解英国的大学,往往先从一些熟悉的英国城市开始,而那些闻名世界的英国城市,与英超(英格兰超级联赛)不无关系。
足球的名气带动城市的名气,而城市的名气有时能产生爱屋及乌的效应,难怪很多留学生愿意去曼彻斯特大学、利物浦大学,他们中有些崇拜曼联,有些是杰拉德(利物浦足球队前任队长)的拥趸。
纽卡斯尔这座城市当然与纽卡斯尔联队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纽卡斯尔联队曾经也是英超劲旅,著名射手希勒和欧文就是这个球队的骄傲,其中希勒几乎是这个球队、乃至这个城市的标志,别看早已退役,他至今还保持着英超历史上进球最多的记录。纽卡斯尔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学城,城市中心地带的纽卡斯尔大学和诺森比亚大学的学生总数超过了6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