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个月,我和我的合伙人一直在孟买班达尔(Bandra)郊区的高档社区寻找一套舒适的小公寓。
我们经常碰到"涉外住房"这个词,指的是每月租金在20万至100万卢比(3,000至1.5万美元)的房子。这个数字对多数当地人来说都太高了:在班达尔,一套一居室的公寓租金约为5万至10万卢比(750至1,500美元)。但在班达尔、维里(Worli)和Breach Candy等地,这却并不罕见――这些都是孟买西海岸的高档社区,有很多咖啡厅、餐馆、商场和酒吧。
孟买的这些一流社区的居民都是全世界薪水最高的外籍人士。
"我听一些外国人每月光是住房补贴就高达100万至120万卢比(1.55万至1.85万美元)"最近刚刚搬回纽约的前银行家科林・沃尔克(Colin Walker)说,他之前在印度的两家跨国银行工作过7年。"担任高管职位的外国人期望能获得跟祖国一样标准的房子。"
孟买的外国人要拿到多高的工资才能住的起这么贵的房子?根据汇丰银行最新的调查数据,答案是:20万美元。他们甚至发现,孟买的外国人获得的薪水位居全球顶尖水平。
本周,汇丰银行发布了《2017外籍人士探索者调查》(2017 Expat Explorer Survey)的最新工资数据,这是针对159个国家或地区的2.7万外籍劳动者展开的调查。结果发现,孟买的外国人平均收入高达21.7165万美元。而同期的全球外籍人士平均收入为99,903美元,旧金山和伦敦分别为207,227美元和107,863美元。
孟买的外国人平均收入怎么会比全球平均水平高出这么多?
年龄更大、经验更丰富
汇丰外籍人士调查项目负责人迪恩・布莱克伯恩(Dean Blackburn)表示,孟买的外籍人士中,被雇主外派来的比例最高(44%)。"这些外籍人士经常可以获得安家费,这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解释他们在这里享受的高工资。"他说。他还补充道,孟买的外籍人士就业率极高(高达89%,全球平均为78%),很多人都从事工程类工作。
年龄可能也是重要因素。例如,该调查发现,伦敦有52%的外籍人士是千禧一代。孟买的外籍劳动力年龄较大:35至54岁年龄段的占比为54%,而全球平均比例为45%。很显然,孟买的外籍人士年龄更大,更有经验。
跨国猎头公司Egon Zehnder合伙人威尼特・赫姆拉贾尼(Vineet Hemrajani)感觉,这很可能是孟买在该调查中领先的原因。"我们经常看到外国人身居高级管理职位,例如CEO,或者直接向CEO汇报工作,这都大幅拉高了平均数。"
有人认为生活困难
人力资源专业人士普遍认为,从发达国家来到印度的外籍劳动者需要因为"艰苦"而获得补偿。
所谓的"艰苦津贴"包括住房成本、配有专职司机的汽车、高端医疗补助、俱乐部会员和教育费用。Ecole Mondiale World School和Ascend International School等印度国际学校一年的学费高达200万卢比(3万美元)。
随着企业逐步压缩成本,很多地方的这种外籍人士薪酬包都已经成为过去。战略性人力资源咨询公司Banner Global Consulting首席执行官维斯迪・巴纳吉(Visty Banaji)表示,孟买终极职位也是如此。"然而,大型跨国公司的高级管理层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一家海外银行的印度负责人很有可能像过去一样在外派薪酬包里包括'住房、司机、孩子学费'。"
但巴纳吉表示,孟买的外籍人士平均薪酬可能被某些人大幅拉高,例如某些获得长期股票期权奖励的首席执行官。
他认为,为了反映更加实际的情况,这项调查应该提供中位数,而不是平均数。"孟买的调查数据之所以比较高,可能是因为其中的首席执行官、首席某某官和高级技术岗位比例过大。而按照政策,跨国公司可能仍有可能继续外派这些员工。到了这个级别,在孟买租一套豪华的新房子可能就会将平均薪酬数据大幅推高。"
但并非所有外国人都是拿着丰厚的待遇被跨国公司派到孟买。越来越多的独立创业者来到这里的餐饮行业担任厨师,或者加入宝莱坞的电影公司;有的人甚至开办了自己的咖啡厅、瑜伽中心和文化空间。
例如,亚历克斯・桑切斯(Alex Sanchez)7年前就来到印度,在备受赞誉的The Table餐厅担任行政总厨。他之前在旧金山和纽约担任厨师。"我不觉得这份调查能够代表餐饮行业。只有5星级酒店有这样的预算。我还没有在美国赚得多。但我有机会对这个行业产生影响。旧金山有100万家餐馆,还有100万位一流厨师。我在那里没有能力实现突破。"
一些艺术和文化领域的专业人士不喜欢被人统一贴上外籍人士的标签――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词专指富裕、傲慢的白人。在房地产行业,"涉外住房"代表富裕和奢华。
不光经纪人把外国人视作机会。对孟买教育创业公司Clap Global来说,这座城市流动的外国人提供了文化交换的资源。模式很简单:他们找到来印度的外国人,帮助他们跟附近的学校联系,请他们前去介绍自己的国家和文化。
该公司联合创始人史音・乔哈里(Shiryn Johari)感觉,儿童会在成长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吸收很多关于海外文化的刻板印象。这些偏见随后会成为成见。"当我跟世界各地像我这样20多岁的人交朋友时,我学会了去掉脑海里的预设。但孩子们为什么要像我一样等这么久再去根除偏见?"她说。
作为南孟买一家协作办公空间的联合创始人,荷兰人马里斯・布罗门达尔(Marlies Bloemendaal)并不把自己当做外国人。"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钱,我没有与外界隔离,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喜欢这座城市。借助好奇心和街头智慧,我学会了这里的一切。"
"事实上,我现在看到来这里创办自己公司的年轻企业家比以前多了很多,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进入企业担任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