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功的定义变成了“我还饿不死”,我想我无法再在温哥华生活下去了… …
我和我男朋友这几个月一直在吵架,从偶尔的爆发,到每天在对方身上发泄怨气。生活的压力如此之大,以致于我们都忘了,我们应该做彼此的支柱,而不是互相伤害。
在温哥华,从很多方面上来评判,我都是成功人士的典范。
我有一份全职工作,并且在相关领域做到了顶级的水平——我是一本当地杂志的高级编辑。我有丰富的职业人脉,一群亲密的朋友,我租住在一间昂贵的、有点拥挤的房子里。然而,我的整个生活仍然挣扎在窒息的边缘。维持这一切,我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我感觉,我付出的巨大的努力,远远超过了我所得到的回报。现在,我只是在勉强维持生活而已,同时,我正在迅速失去面对这一切的能量和信心。
15年前,我刚过20岁生日。和父母说了再见,我离开家乡,一个人来到温哥华。当时是为了去SFU读书。
和每个初到温哥华的人一样,我被这座城市的美丽所震撼。生活在这里,好像每天都置身于童话之中。
在过去的几年间,温哥华的房价问题越来越严重。我们听到很多在这座城市长大的年轻人不得不搬到郊区,甚至更远的地方;我们听说大学生因为付不起房租,睡在校园里;我们也听说,传闻中的神秘富豪来到这座城市,将大把的钱投到房地产市场,然后又离开… …
即便如此,我当时还是信心满满的。我选择把我的技能、活力、感情,还有每月成百上千的租金,投入到我的第二故乡,温哥华。
渐渐地,“温村村民”成为了我的标签。我过起了典型的西海岸生活——健身,做瑜伽,骑自行车到想去的地方,即使下着雨也不例外。
我在温哥华没有血缘意义上的家人,但是我有亲近的朋友,我们那几年里相互支撑,见证了彼此人生中的大起大落。我们一起成长,一起计划着,如何在温哥华展开长期、稳定的生活。我们谈论攒钱买House,后来变成买公寓。我们知道这一切很难,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们年轻,头脑灵活,有冲劲儿,并且愿意为了留在这个我们热爱的城市作出一些妥协。有那个时候,没有人谈论“离开”。
2015年,我在一堂舞蹈课上遇到了我男朋友。这是我在温哥华遇到的最美好的事情。当时发生的一切就像电影里的情节。我的目光穿越房间,交汇在一起。时间定格了,我们一见钟情。
他是从卡尔加里来温哥华的。后来,我说服他从卡尔加里搬到温哥华生活。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我们谈论到了生孩子的问题。然而残酷的现实是,我们根本不可能负担得起在温哥华生孩子。即使我们勉强做到了,在重压之下,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我们想成为的那种父母。我们永远付不起孩子的托儿费,或者买下一个我们喜欢的房子。而同时,房租一直在涨,租房子也不再是一个长久可行的办法。
去年一月,我在杂志社找到了工作,编辑城市新闻、政治新闻和特稿。这是一份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工作,我希望能一直做下去,做5年,10年,甚至更久。
然而,温哥华,这座我深爱的城市,却并不允许我这么做。在过去的两年里,温哥华的租房市场就像疯了一样狂涨。
去年冬天,雪暴席卷温哥华。我最好的朋友在列治文宜家的停车场滑倒,摔断了腿。你敢相信吗,就因为这件事,她在温哥华的10年岁月,走向了终结。
她的伤意味着她不能再继续做面包师的工作,比损失收入更现实的问题是,她日常生活自理都出现了困难,哪怕是去超市,做饭,甚至去见医生。拄着两个拐杖,她很难自己完成这些事。朋友们有各自的工作,也只能力所能及地帮帮她。她别无选择,只能卷铺盖回老家。
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像我这个朋友一样,他们在温哥华的生活如履薄冰、岌岌可危。如果你的整个社交网络都是由跟你年纪相仿、和你挣扎在同样的生活压力中的同龄人所组成,那么让你的世界倾塌,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意外,轻而易举。
我的彻底崩溃,是从我男朋友跟我提分手开始的。他说,虽然他不希望我们的感情这样结束,但是他真的在温哥华待不下去了。
面对他这样的说法,我无法责怪。
当时,我们租在温西Shaughnessy一座豪宅600尺的后巷屋里。地址听着很高大上,但其实房子本身都快散架了。我们搬进来的时候,窗户被粉刷过,看起来像是关上的样子;现在则是完全大开着,根本关不上,每天风都呼呼地刮进来。洗碗机也是坏的,我们刚来的时候还为这个地方有洗碗机这么“奢侈”的东西激动了半天。卧室的暖气噪音特别大,我每天晚上睡觉都必须戴耳塞。屋子里没有烟雾报警器,没有储藏室,没有地方放餐桌… …就为了这样一个地方,我们每个月得付给房东$1700。房东是一个看起来身家百万,根本不需要我们这点儿可怜租金的女人。我们付的这点钱,也就只够她在加利福尼亚海滩度假的时候吃几顿饭吧。
那段时间,我陷入了绝望和抑郁中。我几乎不再去做瑜伽、骑自行车,和朋友聚会了。因为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些能带给我快乐的事情。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距离我租的房子只有15分钟步行路程的公司,搬到了本拿比,这又使我每天的日程增加了两个小时的通勤时间。而我本来就已经没有时间午休、经常加班、下班后很少参加活动了,这两个小时真的是雪上加霜。同时,我还得在周末做兼职的自由撰稿人来赚外快。在温哥华,钱好像永远不够用… …
生活的压力开始严重影响我的健康,我几乎每天都会感到抑郁和焦虑。
所有让我有“家”的感觉的地方,我写作的咖啡馆,我常去的杂货店,都相继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高耸的公寓。曾经亲切熟悉的街景,渐渐变成冰冷的残骸。
当我男朋友告诉我,他要离开我时,我原以为我脑海中哀求的声音会是“不要离开我”,但实际上,那个声音却是“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温哥华”。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做出了和男朋友一起离开的决定,为了我的幸福,和我想要的未来。
在人生“正当年”的阶段离开一座城市重新开始,听起来很失败吧。
嗯,我了解温哥华,我也曾经深深爱她。我了解这座城市文化和政治上的细微差别,也了解她的社会历史和独特的运作模式。我也知道,去哪里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印度餐馆,哪里有一座秘密的裸体海滩,哪家酒吧可以在下班后去小酌一杯。
我也看到,这座城市的年轮脉络和她的居民的生存发展出现了巨大的差距。
或许有一天,温哥华能找到解决城市可负担性问题的方法。又或许,她还是会继续作为富人的天堂。我很好奇,也很期待看到这座城市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我不能牺牲我自己在这里徘徊挣扎,等待答案。
很多人可能会问,离开温哥华后,现在的我过得怎么样。我现在在阿尔伯塔省的埃德蒙顿生活。明年1月,我会和男朋友一起搬到卡尔加里,我们已经在那里找到了一间价格合适、宽敞明亮的两室公寓,靠近河边,步行就能到市中心。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计划存钱,在几年后买房子——一座真正的房子,有花园和院子。
温哥华教会了我,我真正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对我而言一座城市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几乎在任何一个地方,你都能找到自行车道,文明友好的邻居,文艺时尚的咖啡馆。但是,我一直在寻找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我想要住在一个,真正需要我的城市,一个让我感觉,我的付出与回报对等的城市。
当我找到这个地方,我想,我就已经找到了家,找到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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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人口也被驅逐離開大溫,低端人口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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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谈怪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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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适合骗子,看某普大厦里面那个自称高端珠宝定制其实是江浙来的几个学生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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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搬家,还住温西?有病啊,找最贵的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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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矫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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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点评,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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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找到和你付出能对等的城市,对等就不会有公益和福利,温哥华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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